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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背叛大空(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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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田綱吉做了一個夢。

他一睜開眼, 就看到了六道骸, 唇角抿起嘲諷的弧度, 滿眼都是震驚, 憤怒與厭惡, 正常的左眼也幾乎要被血染紅一般。那股強烈的情緒如潮水般向他湧來,將他吞沒……

鶴姬驚醒了。

她看向床頭櫃上的鬧鐘,才六點多, 天剛蒙蒙亮。

本該一人住的公寓裏,從房間外面傳來了輕微的動靜,似乎是廚房的方向。鶴姬松了口氣, 換上衣服翻身起床, 套上外衣。

她走到客廳,透過半開放式的窗口看到了熟悉的側影。瓦鍋裏不斷浮出蒸汽, 咕嚕咕嚕地響著。

獄寺隼人依然是被松雪叫過來的。他套著少女系的草莓圍裙,將腦後稍長的銀發紮了個小辮子, 還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是近年來流行的覆古風, 看著斯斯文文, 恰好將他那張不太情願的臉上自帶的戾氣化解了。

松雪拿著熱好的牛奶從裏面出來, 放在餐桌上。

鶴姬用隱晦的眼神向她傳遞著疑問:他怎麽還在這裏?

——被澤田一樹趕出來了。

松雪小聲回答。

“為什麽?”鶴姬驚訝。

“不知道, 他可能在為了昨天瓦利亞的突襲生氣吧……”松雪聳了聳肩。

這些空降同學的心思, 她只能推測一二。

“一樹他可能——我是說,有可能,這僅僅只是我的猜想, ”松雪匆匆補充,頓了頓才說,“他可能現在需要特定的安慰吧,所以其他人都成為了妨礙者,被他推開了。”

鶴姬聽到前面還沒什麽,突然臉色一變,抓住了松雪的袖子,將她拉到了遠離廚房的玄關邊。

“有件事,我正想告訴你,”她露出了非常覆雜、艱難掙紮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說,“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呃……我剛才做了個夢。”

“哦,夢都是稀奇古怪的,這很正常。”松雪感覺她受到了驚嚇,安慰道。

“不……”鶴姬搖了搖頭,緩緩道,“那可能,不只是一個夢。”

裝著澤田綱吉內芯的鶴姬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訴說起來:我看到我的霧之守護者了,他差點被澤田一樹強了!

夢裏的六道骸非常生氣,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點不知所措。上一次在夢裏獲得他的訊息時,還是在“未來”,白蘭還是敵人的時候。那還是六道骸主動給他傳遞的,但這一次,卻因為情緒過於激烈,以至於現在的“她”都感受到了。

感覺自己撞破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鶴姬一邊說,聲音開始顫抖。

“……”松雪緘默。

看到她毫不意外的樣子,鶴姬更加驚恐:“你已經知道了嗎?”

唉,怎麽說呢,她撫額,故作深沈:“感覺發生這種事並不奇怪的樣子。”

“?!”

鶴姬退後了一步,身體微微搖晃,不小心撞到了鞋櫃,然後背也抵在了墻面上。

她覺得自己要冷靜一下。

兩人就這麽互相看了一會兒,鶴姬又喃喃重覆了一遍:“他很生氣……”

“骸君嗎?”松雪冷靜地說,“他畢竟是個很驕傲的人,不管是否是直男,我想他可能都不願意……被另一個男人壓吧。”

她盡可能委婉地作出分析,肉眼可見地,眼前直男內芯的鶴姬神情愈發動搖,眼中隱隱閃動著悲憫的淚光。

但事實上,綱吉從來沒哭過,至少,從來沒在別人面前哭過。

她這個眼淚,很有可能是生理層面上被刺激出來的。

鶴姬握住了松雪的手。

“更可怕的是,那一幕——被雲雀學長撞見了!”

“……”

松雪說:哦豁。

有點興奮。

這是很難得的一次,三個人的早餐時間。

他們各懷心思。

鶴姬一邊喝著豬肝粥,一邊嘆息,女孩子的身體真的很不方便。

松雪在玩手機,跟遠在神奈川的朋友們聊天,另外兩人親眼見證她從容不迫地切換幾個聊天框劈劈啪啪飛速打字的壯舉。

而獄寺看著他們,渾身依然散發著孤單寂寞的氣息,眉頭緊鎖,一語不發。

他昨天聽說瓦利亞的暴動,和山本等人趕到時,正看到澤田一樹從空中落下,緩緩熄滅火炎。

接著,他朝他們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隼人,阿武,你們終於來了……”

一樹被閉上眼睛,身體一晃,山本連忙接住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關切問道:“受傷了嗎?”

他堅強地搖搖頭,眼眶突然紅了一圈,聲音微微哽咽:“我沒事。只是,我沒有想到,小雪姐竟然會這樣對我……她為什麽這麽不喜歡我?”

……

一樹被他們扶到屋裏休息以後,把他們勸出來了,說想要自己一個人好好休息。

獄寺和山本都沒有意見,回到樓下,打算先去檢查戰鬥現場。

了平留在那裏,雙手環胸,表情嚴肅,看到他們過來,松了口氣問:“澤田沒事了吧?對了,伯母他們呢?”

“碧洋琪第一時間帶他們從後門撤離了,就解釋說是臨時的疏散演練活動。”山本一邊回答,一邊轉過去,目光落在橫跨兩個街道的裂痕上,咂舌,“這是……”

“是那個叫澤田雪的女人吧。”獄寺嘖了一聲,“她覬覦十代目的位置已經很久了,但我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瓦利亞居然就敢欺負到我們頭上,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嗎?”

還不是被灰頭土臉地打回去了?

山本按住他的肩膀,神色一沈。澤田雪雖然被一樹擊敗,但XANXUS仍然不好對付,要不是有六道骸他們幫著,他不可能毫發無損……即便如此,火炎的大量消耗之後,要是再有下一次,他也很難恢覆過來。

了平突然問:“喔,那六道骸呢?——雲雀又在哪裏?他今天怎麽沒出現?”

“那家夥肯定被並盛的什麽事情絆住了吧。”獄寺撇了撇嘴,嗤之以鼻,“就算沒有他,我們也能解決這些人。”

他話鋒一轉,自責道:“都是我的過失,身為左右手,居然沒有時時刻刻守在十代目身邊,發現異樣……”

“別這麽說,獄寺,”山本一如以往地安慰道,“你不是收到消息就立刻趕過來了嗎?倒是我,居然也遲了一步,沒能幫上忙。”

他嘆了口氣,獄寺卻不由一楞。

嵐之守護者心中紮進了一顆刺,突然微微地慌了。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過來,事實上,為了隨時照看高熱不退的前田鶴姬,他熬了一晚,換了幾次冰敷的毛巾,直到天亮的時候才沒撐過去,迷迷糊糊地睡著一會兒。

也幸好那時候沒醒,不然要是對上鶴姬,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想必對方也會很無措,很不自在吧?

只是該死的責任心作祟而已。獄寺這樣對自己解釋。

但是……現在,這要怎麽解釋呢?

獄寺望著桌對面的兩人,苦苦思索。

他逐漸意識到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留在一樹身邊會讓他感到一種隱隱被排斥、被忽視的痛苦感,他想不通是為什麽,又是什麽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回過神來時,澤田一樹已經不再用最信任、依賴的目光看著他。

盡管那雙金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好看,但他眼裏閃爍的光,卻是給別人準備的。他期待看到的……也許是六道骸,也許是雲雀,但無論如何,都不是獄寺自己。

但現在,他坐在鶴姬的餐桌旁,卻意外得平靜下來。

廚房抽油煙機的轟鳴聲,餐桌正中央還在散發著熱氣的豬肝瘦肉粥——盡管是他自己做的,算不上十分美味——還有勺子、碗筷之間的交錯聲,都讓他的心情得到了放松,感到了久未的舒適。

松雪的視線短暫地在獄寺臉上停留了片刻,在他發現之前就悄悄挪開了。

她喝完玻璃杯中的牛奶,正巧鶴姬也放下了勺子,擡起頭,朝她看來。

“我想好了。”她毫無征兆地冒出一句,讓另外兩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想……什麽了?”松雪問。

“我爸的事情,先放在一邊。我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反正他現在肯定不會離開並盛,不是嗎?”鶴姬用厭倦的語氣說道。

松雪說:“我當然沒意見。”

獄寺則有些疑惑,歪頭想,鶴姬不是說她父親很早就出意外過世了嗎?這又是哪一位——繼父?

松雪仔細地觀察著鶴姬臉上的細微表情,確定她並沒有沈浸在昨天的陰影中,又問:“那麽——”

鶴姬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想去看看骸怎麽樣了。”

獄寺不由楞住。

“骸?”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會從一個普通同學口中聽到他的名字,“你說的是,六道骸嗎?”

他一急,語氣就變得有些兇。但鶴姬並不是尋常那些會輕易被她嚇跑的女生,聞言,只是對他露出柔和又隱隱苦澀的笑容。

“是啊,我覺得他真的……太可憐了!”

獄寺張了張嘴,心底一片茫然。

他們認識的那個酷炫狂霸拽外加一點點邪魅的六道骸,真的是鶴姬口中說的“可憐人”嗎?

——他哪裏可憐了?

獄寺毫不慚愧地說,自己心裏甚至有一些期待。

只見鶴姬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悲傷地說:“他被掰彎了!還要被男人惦記屁股,這不是超級可憐的嗎?!”

?!!!

獄寺:“……”

盡管不知道是哪一位勇士敢惦記那位六道骸先生的屁股,但他仍然感覺自己後頸也一涼,突然有些莫名地慶幸。

“我怕他一個想不開,再勇闖覆仇者監獄……啊,雖然覆仇者現在都不在了,但難說會有什麽接班人呢。”鶴姬搖頭嘆息著。

“沒辦法,他畢竟是我們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超級貼心的首領!

松雪:……此時不知道該說啥了。笑死,企鵝肉?

PS:寫的時候正好在聽27和69聲優合唱JUMP,真的好好笑哦……

(我覺得這個周末就能結束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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